OOC注意,伪现paro
他缓慢而又沉重地抬起了头。
这一次仿佛是在名叫沙漠的地方。和听说到的一样,干、热、不见边际。
热气升腾仿佛迷雾。
试着迈出一步,赤裸的脚陷进了沙子。
这样走下去,皮肤会被磨去,热力和摩擦力会毁掉他的行走能力。
可他不想停下。
过于单调的视野使他昏昏欲睡,但他坚持着前行。
这不可理喻的执着使他离那个东西足够近,几乎伸手就可以抓住。他也确实抓住了。
是一个嵌在黄沙中的、磨损严重的对讲机。
他不知道这东西究竟代表了什么意义,但他确信那是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将它凑近耳朵——
呲呲的声音折磨着他的鼓膜,也预示着这次的信号依旧十分糟糕。
里面那在几千公里外就被曲折蜿蜒的电磁波磨蚀的声音,只能够勉强被分辨出意义。
“我好想你。”
“快点回来。”
“喂,喂,请醒一醒……”
他睁开了眼睛,寻找着声音的源头。
苍白单调的病室中,出现了常见的护士和一个脸生的女医生。
在他发出询问的语言之前,年轻的医生首先开口:“那个……十分抱歉,但是已经到了预定的起床时间了,主任应该也说过睡眠时间不能太长……”她忸怩地说道,努力控制手指不去搅隔离衣,“您昨晚睡得还好吗?”
“你是谁?”男人平静地问道,不起一丝波澜的语调弄得她更加紧张了。
“啊……那个,是这样的,我是新来的住院医师,目前跟着您的主治大夫,也就是主任学习中……因为是第一次见到……呃……近距离见到您这样的病人,主任也给我布置了写病历的任务……”
“所以?”他挑眉,整理好被睡眠弄乱的病号服。
“就是……请您在洗漱完毕并用过早餐以后,再次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……”
“可以。”他回答。
于是在其他病人的放风时间,他只能坐在病床上,静静地看着新手医生在紧张的翻阅笔记。
“可以开始了吗?”或许是想结束被浪费着的时间,他冷不防地开口。
“十……十分抱歉,首先是自我介绍,我是……”
她吞吞吐吐地说了自己的名字,为了方便他看清胸牌还将身体微微前倾。陪同的资深护士轻咳一声,她立马觉察到自己的失礼行为,尴尬地吐了吐舌头,摘下胸牌递给他。
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,如果在大街上喊一声,不管男女都会有十几人回头吧。
可明明是第一次见面,他就产生了一种错觉——就像是自己从小熟知的友人说要去对面买奶茶,带着奶茶回来时却偏偏说不认识你的那种违和感。
是因为自己病了吗?
他没再多想,默默把胸牌递了回去。
“我怎么称呼您好呢?”她怯怯地说。
“就叫我‘巴’好了。”
“那么巴先生,您知道您为什么到这里来吗?”
他迟疑了一下,缓缓开口,“似乎是精神分裂症?”
“那您自己的感觉呢?”仿佛是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存在歧义,她转着眼珠思考更合适的问法,“就像是……哪里不舒服?”
“好。我从小就似乎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,但是说出来没人相信。”
“嗯。”她低头记着笔记,“还记得具体是几岁吗?”
“不记得了。”他说,“大概从记事的时候就有了,总之我逐渐也开始觉得那是幻觉,就尽量不去在意,可前几年突然加重,导致我没法专心工作。”
“是什么样的幻觉呢?”
“很多。”他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,“首先,我老是听见不认识的人叫我……虽然那人说的并不是我的名字,但我知道那是在叫我。”
女医生的笔尖颤抖了一下,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,离她最近的护士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。
“还有呢?”
“还有……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什么的,比如去神社的时候,去博物馆的时候,总能看到有人在神或是古董的位置坐着,可拍不下来,除了我也没别人看见。”
“嗯……”她的字迹变得稍稍潦草了,“只有这些了对吗?”
“不。”他闷声回答,“我经常做奇怪的梦。”
“梦?”
“嗯。”他点点头,“小时候的话,总是梦见自己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日式园林里,有时还拿着电视剧和动画片上女人拿着的那种薙刀,仿佛是在家一样四处走。周围还有其他人,大都是青年,也有小孩子。我们似乎是朋友,又好像不是。”
“可现在变了,不是吗?”
“没错。从某一天开始,我不在梦到那里了。总是梦见自己在不同的地方走,好像都是在逃难,什么也没拿,什么也没穿。我在梦里好像是为了找什么东西……”
“是什么呢?”她思考了一下,写了几个字。
“不知道。我只是向前走,总觉得有什么人一直在看着我,那个人要救我,要带我走——那个人爱我,比谁都……”
他咳嗽了一下,继续说道,“我逐渐分不清这些是梦还是记忆之类的东西,渐渐地没法专心工作了,好像还在无意识中干了不少蠢事,就被家里人送来了这里。”
“是……这样吗。”她低着头揉了揉眼睛,旋即抬起脸来,“我明白了,您有想过用别的方式来结束这种生活吗?比如……”
“自杀什么的?”他轻轻笑了出来,“没有,我一直坚信着有人在等着我。”
“是家人吗?”
“或许是吧,我不知道。”男人轻声叹气,“起码不是我目前认识的人。”
女医生点了点头,说道:“那么……刚才您也看了我的胸牌,还记得我是谁吗?”
最后几个字重重地咬了下去。
“知道。”他不解,“你是新来的住院医师。”
她吐了一口气,继续问道:“您知道这里是哪里吗?”
“医院,精神卫生医院。”
“今天的日期是?”
“22XX年,7月15日。”
“现在是什么季节?是上午还是下午?”
“夏天,上午。”
她偏着头,好像在思考接下来要问的常规问题。或许时间有些长了吧,护士们都小声提醒着。这让他感觉到有点好笑又有点惊讶。原来这些无聊的问题,每个都是一项关于他精神的检查。
“还……还有……”
问话结束得算是顺利。深鞠一躬后,她和护士们走出了病房。
他似乎能想象出她被主治大夫刁难的样子,和必定要承受的批评,不知怎地有点担心起来。
放风时间结束后是无抽搐电休克的时间,这个没有痛苦也饱受好评的治疗为无数的患者带来了好转,可对他却一点用处都没有。进电疗室对他来说仿佛就是个普通的睡眠补充时间,那些折磨着他的幻觉和无厘头的记忆反而更加深刻。甚至连药物也只在他身上留下了说明书中的副作用。
不知道何时才能从这里出去。
出去工作,出去和家人团聚,出去……
见到她。
他能确定,那个一直在等着他的人,是“她”。
每当想到这点,他都仿佛站在了分岔路的开头。
是遵从幻觉获得快乐好呢?
还是回到所谓的病与现实中?
他知道自己的“依从性”和“自我认知能力”必定有所偏差,就如同千千万万的书籍上写的一样。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虚妄。即使已经被告知了一千万次:这是“精神分裂”。
是就是吧。
他感受到肌肉松弛剂发挥出了作用,就再一次闭上眼睛。
这次的梦与小时候的十分相似。
他感觉到自己又穿着繁复的衣装,提着不甚沉重的薙刀,噔噔噔地踩在木质地板上。
走廊的尽头里住着那个人。
他的所有。
某个房间里,水蓝色短发的男人正在给自己的幼弟讲故事。
某个房间里,紫藤色鬈发的精壮男人正在用墨笔书写着和歌。
似乎是厨房里,飘来了香味。有小孩子欢笑着夸赞着饭团。
不过这一切怎么样都好,只要尽头的那个人在那里等着他。
“喂。”似乎是长久不见的敌人一样,另一个男人一身紫色的运动装,不耐地向他挑眉。
“怎么了?”他能听见自己的回答,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口。
“你这家伙,又要去黏着主人啊?”
对,走廊的尽头,住着“主人”。
他的全部。
“去的目的只是报告一下远征发现而已,之后要做出决定的……如同你所说,是主人。”
回答他的到底是谁?
是自己吗?
那么,请回答我,我到底是谁。
他尝试着操纵梦中的躯体,使这个再也明显不过的迷梦泛起了一丝波澜。
对面男人的眼神变了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那个人嘶吼着。
“要对主人做什么?”那个人缓缓拔刀。
“唔……”
我是谁,主人是谁,我要干什么?
“我……是谁?”终于取得了躯体的控制权,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几乎,他勉强说道。
男人猛地惊醒。
“啊,您终于醒了,刚才治疗过程中好像出现了异样,电极它……所以您怎么也叫不醒,没事吧?”那个女医生焦急地凑上前来,问道。
“没事。”他开口,“倒是你,做着护士的工作,没问题吗?”
女人正在为他披好衣服。
“嘛啊,就是……其实我的梦想是护士来着。”女人尴尬地挠挠头,“但是只考了医师执照,没办法。”
空荡荡的治疗室,这次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药效还没完全褪去,他摇晃了一下,女人赶快扶住他的胳膊,“小心小心。”
他偏头看向了她,流畅润泽的侧脸映着白色的日光灯,很是可爱。
可爱?
好像是第一次生出的情感,又恍若隔世。
她或许是察觉到了男人的目光,不好意思地笑笑,将漏出的发丝塞到耳后。他的目光追逐着她的手指,直到看到她空荡荡的耳洞。
“不戴个耳环什么的吗?”
“这个嘛,自然是想戴的。”她吞吞吐吐,“可是带太显眼的会引起一部分病人的……反应……”
“只是这样?”紧追不舍。
“你要听吗?”
“要。”缠住话尾。
“有人答应过我,会给我买来新的耳钉。我也答应他,在此之前绝对不会戴上耳钉。”
女人冷不防地说出这句话。
他只觉得身遭开始泛凉。
刚才不谙世事的实习大夫似乎突然老了,清泉似的眼神此时如闪动冰霜。
这间医院从来也没这么安静过,不知何处来的电流煽动着灯管里的光子,发出奇妙的嘶嘶声。
电梯、门窗、其他人,似乎都消失了。
角落的勺子灯一闪。
“我等着他。”她说。
“可他现在也没回来。”她笑。
男人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病床的了。
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,把不能从里面关死的门板吹得吱嘎吱嘎。
别的病房也总是有探望者,办公室的电铃也似乎永不断绝。
“到吃药的时间了。”熟知的护士小姐推着车子走进来,将一杯水和几个药锭摆放在他面前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气氛中回过神来似的,他迟疑地抓过盛药的小盘,捻起一粒……
“今天为什么少了?”
“因为根据医生们的推断,这种药对您没有任何帮助。”护士流利地应对着,“但是保险起见,先逐渐减量,因为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打断了护士小姐的说辞,一股脑地吃下分配品,“说起来,你和那位住院医师熟悉吗?”
毕竟这位护士是五年的前辈。
“这个嘛,还可以吧。”护士面露难色,“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?我先向您道歉,请您不要……”
“我不是说这个。”他不耐烦的皱眉,“就是她的基本情况,你知道吗?”
护士噗地笑了出来。
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,您也觉得她不错吧。不过很遗憾,关于她我一无所知,我只知道她……”
女人忽地住了嘴。
“怎么?”他焦急地问。
“她……是谁?”从紧闭的嘴唇吐出了这几个字,逐渐老成的护士倒了下去。
这位护士的意外状况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。
主治大夫在给他检查的时候也只是简单的说了“不吃饭血糖太低一动脑子就晕倒了”。
不过从这个事件以后,他再也没和那位年轻的女医生搭上话。每次也只是从百叶窗的缝隙处看到她一闪而过而已。
日子依旧一天一天过去。
他的药量每周都在减少,于此相对的,那莫名的幻觉也逐渐加重,有时候竟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。
比如现在,他被一群黑雾缠绕的怪物包围了。
空间十分狭窄,似乎连刺击都不能好好完成。
随后是贯穿感。
它们把他引到这里,必定是早有预谋,绝对不会让他逃走的。
倒地前,他看到天空在扭曲,可怖的云丝交缠纵横。
抱歉,我……
还想再见到您……
您是我的全部。
我不想让您落泪。
手心传来了刺痛感,似乎有银针一样的东西刺了进去。但比起其他部位的伤,这点感觉应该不值一提才对。但他还是小心地张开手,去确认那些小东西的状况。
因为几乎是垂直受力,这一副耳钉奇迹般的保持了完整,如果忽略上面沾着的鲜血的话。
不过够了。
他满足的攥拳,闭上了眼睛。
“巴形。”她说。
“你怎么还没回来?”
“我想见你。”
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响起了。但是他无暇搭理她,专心陷入深昏睡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黎明。
进行完固定的检查和治疗之后,他习惯性地打开床头柜,戴上圆圆的单片眼镜。
放风的时候年轻的医院职工们都在悄悄看他,私下里也嘁嘁喳喳地说着什么。可他懒得在意,再说这样的事情自己每天都会做,只有今天讨论也没什么意思。
“怎么戴上了单片眼镜,还挺酷的。”隔壁病床的男人笑嘻嘻地问道。
“我不是天天戴吗?”他淡淡地回答。
“哈?”对面的人睁大了眼睛,“我是疯了,但是我又不傻,你骗我有什么意义?难道你这个眼镜能看到宇宙,而你不告诉我?你一定想毁灭地球吧,等着,我去报告给海军……”
他懒得继续浪费时间,走开了。
伸手扶了一下,却捻了一手的浮灰。
他看着自己弄脏的手指,愣了。
这个医院的空气这么脏吗?
“转换气氛?”陌生又熟悉的声音,是住院医师小姐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他念到。
“确实,好久不见。”女人坐在单杠上,待他走近就哗啦跳了下来,“挺适合你。”
时隔多日,她也不那么害羞了,浅浅笑意荡漾在脸上,仿佛两人是熟识多年的老友。
“谢谢。”他回答。
然后相对无言。
“我说啊,”女孩子先开了口,“最近病怎么样?”
“似乎加重了。”男人叹气,“什么药都没有用。”
“是吗?”她漫不经心的回答,“药毕竟是药,一定会有用的。”
“别扯了。”
“我可没瞎说。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,“这些药,绝对会有用,对于一般患者来说。”
“那我病入膏肓了?”
“不,我还没说完。”她挤了挤眼睛,“可不会影响到正常人。”
“你是说我没病?”男人挑眉,“可你怎么证明……”
“好好回忆一下你的过去吧,巴形。你在哪里长大的,你父母家人都是谁,在哪读的书、在哪工作,全部都想想吧。”
“当然,我出生在铸刀师的家里。我的父亲是刀匠,接着我或是被卖给习武的女人,或是用作典礼用品,或者被用在马战上……”
他猛然惊醒。
可面前空无一人。
“老师,140床的病人昏倒了,已经排除药物不良反应,请下指示。”实习女医生严肃地开口。
“生命体征怎么样?”
“目前没有异常。”旁边盯着显示屏的护士小姐紧张地说道。
紧急处理有条不紊地进行。
“实习女医生”一边配合着老师的动作,脸上浮出了淡淡的嘲笑。
想办法支走两位护士,配药和注射的重任就落到了自己的肩上。
偷偷把生理盐水的包装换掉,将针头以一种相当温柔地刺进男人苍白的皮肤。装作擦汗,手指凝聚灵力点在男人的额头。
还差一步,还差一步。
好笑地观察着一头雾水的“老师”,猜测着他的下一个医嘱和动作。护士奔走的样子像是托盘上的弹珠。没人察觉到灵力的领域缓缓扩张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
墙上的时钟停下了秒针。
主任医师的汗珠才落下了一半。
女人生气似的扯下男人手臂上固定好的输液针,并未用棉球压迫止血,小小的创面早已消失。
恋人般的拥抱。
羽毛般轻盈的吻。
拍掌。
世界剧场的暂停键取消。
“病人的反应呢?”主治医生的额头上沁出了冷汗。
“一切如预想一样,老师。”年轻的女医生再次严肃起来,“输液完成,请给下一步指示。”
“继续观察十五分钟。”资深的大夫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手帕,胡乱擦了擦脸,“过后再探究原因。”
“是。”
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如同冲天的礼炮。灯光由于这巨大的冲击波闪烁了起来,壁橱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摇晃衰落。女人们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嘶吼声惹人心烦。
医院警铃大作。
“怎么了?发生了什么状况?”主治医生慌张四望,冲着对讲机情不自禁的大喊。由于爆炸波的影响,医院的电路损坏了一部分,导致本来是踩踏开关的手术室门禁失效,任其怎么蹂躏也拒绝响应。
“不清楚,总之医生们请先避难吧——”
“呲——”
通话被切断了吗?好像没有,因为他确实能听见背景音中愈加杂乱的求救声和听不出理由的尖叫。而占据他的意识的,是呲呲声,犹如水管崩裂的声音。
“他们来了。”女医生烦躁地扯下胸牌,“老师们现在还是在这里的好。”
“他们?”医生的前辈发出疑虑。
“时间溯行军,根据保密条例……算了,反正你们都会忘掉。”资深的审神者说道,“反正姑且算是我的责任,我会承担一切的,但首先……”她将目光转向床台上紧咬牙关,仿佛是被困在噩梦里的男人,“该醒过来咯,巴形!”
男人应声坐起,空气流转,像是明珠被吹走了浮灰。他的眼睛毫无华彩,嘴唇却翕动,“这里,又是梦吗?”
“是啊,是生命里唯一一场的绝望大梦。”无视周围人的反应,女人笑道,“巴形薙刀。”
“这是,我?”
“仪式被中断了,不过放心,同伴们马上就会赶过来。”女人没有回答他,侧过身去,将凌乱的发丝塞到耳后,捏了捏自己的耳垂,“在想起自己的事情之前,我希望你记住我的名字。”
再一次剧烈的爆炸。
不过信号不好的通话设备中没有哀鸣,取而代之的是金属的激鸣。
她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,说出了几个不成句的单字。
男人瞪圆了眼睛,光芒在瞳孔中一闪。
“五分钟以后,事态就会平息,我也会从这里消失。相关的人员会把这里安顿好的吧。”
说着她脱下隔离衣,露出梦中人应有的装扮,“门开的一瞬间,右边过来的人类会把你们接走,安排好你们剩下的生活。”她顿了顿,“而我会在左边消失。”
男人急忙跳下床来,不顾凌乱的衣衫,身体先于混沌的大脑做出了反应,矮身抱住她的腰。像是余波未平地大口喘着粗气。
“那么,你要选择哪边?”
她笑了笑,抚摸他鸟羽般的、绮丽万分的头发。